我刚下手术台，顾沉舟的助理忙递过来一份死因证明。

“顾医生专门交代，一定要我看着您签字。”

顾沉舟把孩子的死因全都归咎在我的身上，替丁薇薇撇的干干净净。

前段时间，顾沉舟宣布收丁薇薇为徒，在医院引起不小的轰动。

只因他曾经说过，不会浪费时间带新人。

“薇薇不一样，小姑娘还需要多历练，只能我亲自带。”

嘴上说着丁薇薇笨的让他头疼，背地里想方设法帮她收拾烂摊子。

我当时以为是工作需要。

直到某次丁薇薇用硫酸替我处理车祸导致的伤口，浑身十多处烧伤。

顾沉舟轻描淡写地替我原谅了她。

“给新人一次机会，薇薇她不是故意的。”

我忍下来了。

可这次他居然把我们的孩子当成小猫小狗一样对待。

抬头对上助理带着威胁的目光。

我忍着泪水，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
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。

顾沉舟却忽然扇了我一个耳光。

“苏知意，你还有完没完？”

“谁让你把孩子的死因告诉妈的？薇薇都被我妈骂哭了！”

我顿时红了眼，生理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
顾沉舟的眸子晃了一下，语气变得柔和下来。

“知意，孩子没了我也很难受，但那不是没办法嘛？我也没辙。”

“等薇薇有资格转正，我会多抽一些时间来陪你，顺便再怀一个小宝宝。”

我上一次查出怀孕，他说等丁薇薇熟悉医院以后他才能抽时间照顾我，叫我先把孩子流掉。

我意外车祸等了五六个小时等不到救护车，他说等丁薇薇搞清楚救护车构造再来接我。

我好不容易盼来的五周年纪念日，他说等他庆祝完丁薇薇入职两周年，再回家陪我。

自从丁薇薇出现在他身边。

我好像一直都在等。

而丁薇薇也毫无例外地永远排在他的第一顺位。

我压住颤抖的声线，轻轻嗯了一声，退出他的怀抱。

顾沉舟的手掌无意中碰到我的大腿，他低头一看，才发现手上鲜红一片。

“伤口还没痊愈，你怎么……”

一声急促的手机来电打断了他。

沉寂之中，丁薇薇委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。

“顾老师，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猪肉了，你替我跟师娘求求情，求她不要再威胁我了！”

挂断电话，丁薇薇发送了配图三头血淋淋的死猪，还有一条威胁短信：

【你不是喜欢吃猪肉么？那你就吃个够！】

顾沉舟的脸色骤变。

“薇薇是我的徒弟，她做的一切都由我负责，轮得到你来威胁她么！”

“马上去她家给她道歉！”

他甚至来不及听我解释，朝保镖打了个手势，我被拖拽到车上。

淅淅沥沥的鲜血滴在车内，我疼得满头大汗：

“送我……去医院。”

哪怕我气息微弱，也完全勾不起男人的一丝怜悯。

“装什么装？有本事威胁薇薇，没本事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么！”